老萧山鲞烧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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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“鲞”的执念，铭刻在浙江人的美食系统中。我们这里说两样事物类似，会说“黄鱼水鲞，半斤八两”——以黄鱼晒的鲞为上品；说一个人说话不着边际天马行空，会说他说得“火腿会走，白鲞会游”——用“白姑鱼”晒的白鲞就要稍逊一筹。𩾃鱼、鳓鱼、龙头鱼、鳗鱼，一切海鱼皆可晒鲞。鲞的由来，一说相传吴王夫差喜吃新鲜黄鱼，遂遣人去海边挑选善于烧鱼的渔人厨师。这个被夫差选中的渔人厨师因家中无粮,在临行前带上一包黄鱼干,以备途中充饥，经数日奔波,才赶到吴国王宫。急不可待的吴王见渔人来到,即令其速烹黄鱼供他享用。但此时新鲜鱼尚未送到，一时没有可烹饪的新鲜黄鱼,无奈之中渔人只得将所带的几条吃剩的鱼干洗干净,烹制好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送给吴王品尝，想不到吴王吃后倍加赞赏,连呼“美鱼”,美鱼合成“鲞”。此后，人们便把晒干的海鱼称为鲞。离海边将远不远，几百公里范围内，既晓得黄鱼之鲜又苦于鲜鱼无法随时获取的地方，便是鲞的受众之地——这不就是我萧绍平原的芸芸众生吗？鲞的鲜美，来自鱼海鱼富含的丰富蛋白质，经过晾晒，这些蛋白质在阳光海风和微生物的驱使下，分解成多种呈味核苷酸，这便是天然的味精。鲞虽鲜，却缺乏脂肪，这时若用肥美的猪肉来搭配，便可相得益彰。猪肉的香和鲞的鲜相辅相成，成为浙江人心头无法割舍的美味。沈宏非说，味觉是故乡给出门人装置的终身的味道识别系统，它是故乡物产与人文灵魂深处的重合，带着这个系统它像防火墙一样的自觉抵制客乡介入心灵的最深处。我想，一岁那年植入身体的这套系统，多年来一直在我身上发挥作用，伴我寒窗苦读行走天涯，伴我愤世嫉俗的挥霍青春，也伴我停止迁徙的脚步为人夫为人父。今天来做一道极具萧山特色的“鲞烧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