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国街头-冰糖葫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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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北国街头-冰糖葫芦】我盯着最上面那颗红山楂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咬了上去。“哎哟！”果然没咬动。只有外面那层透明的糖壳裂了，裂缝的位置，糖变成了白色粉末。北方的冬天太冷了，我和同学沿着百货商店门前的地摊一路逛过去，卖糖葫芦的，卖烤红薯的，卖炒瓜子炒花生的，卖头花的，卖贺卡的，卖春联的，零下二十几度，摊主们一站就是大半天！好在春节近了，生意兴隆，手脚绕着摊位进进出出，总不至于冻僵。自从嘴里吃上那根冻得超硬的糖葫芦，我真的没空再去关心哪朵头花好看了，一路都在想尽办法咬下一颗又一颗山楂糖球，间或处理黏住牙齿的焦糖，或者吐出硌得牙槽生疼的山楂核。冻得能当武器的冰糖葫芦可真好吃！怎么形容呢？舔上去像是在舔甜的冰玻璃球，嚼起来像是在嚼味道异常甜美的水果硬糖。吃着吃着，冬天就快过去了，冰糖葫芦最顶上那片大片儿糖变得越来越小，糖衣也变得黏糊糊的，没法摆在玻璃柜里卖了，小贩们扛起稻草扎的木棍，把糖葫芦插着卖。如果是中午放学，太阳大，眼看着那糖滴答滴答地往下化。这时候啊，我就不爱选山楂糖葫芦了，因为糖都快化没了，酸得很，还是那些串着草莓、葡萄、桔子这类水果的糖串串更好吃。不管长到多大，到了冬天，见到冰糖葫芦出街了，总要来一串。可惜小贩越来越少了，这么街头的小吃，也跟烤红薯和羊肉串一样，被收编进了超市或者步行街的固定摊位，没天没地的，少了烟火气，也不大可能再冻成一块硬糖了。上一次吃到小贩卖的糖葫芦，还是前年冬天在798，仍然插在装了轮子的玻璃柜里，玻璃柜外面显眼地贴着几张付款二维码。摊主兴致勃勃地帮着四周围的客人挑选他们看上眼的那一根糖葫芦，付款的事儿好像全凭自觉，没听他催过一声。过了长江，冬天太暖了，人也没了吃糖葫芦的兴致。这两天刚好收到朋友寄来的山东乡下老树山楂，跟糖炒栗子一样，总要做几串冰糖葫芦解馋。山楂去核串在牙签上，平盘上抹层薄油。冰糖和水1:1，中火熬煮，不要搅拌，直到锅中的的液体变得粘稠，气泡变得细小均匀。用筷子沾点糖浆，在冷水里冷却一下，咬在嘴里脆脆的，糖就熬好了。用勺舀起糖水浇在山楂上，或者直接把山楂放进锅里转个圈，沾一薄层糖就放在平盘上。糖浆的状态变化很快，家里做，一是不要贪多，一次做20个左右足够了。二是手法要轻快，避免糖壳太厚，或者因为搅动得太厉害，糖浆翻砂（变成不透明的白色粉状）。翻砂了也不怕，直接把山楂扔进去炒匀，就是糖雪球。做好后，你要耐得住馋，最好放冰箱冷藏或冷冻一下再吃，有了那份冷劲儿，你才能吃到北国的冬天，那种寒冷中的火热与甜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