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人话题-糖渍金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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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成.人.话.题－糖渍金桔】金桔的滋味是跟儿时的冬天绑定的。北方的冬天，室外滴水成冰，室内暖气热得吓人。于是，老妈就是这样的存在，不管你愿不愿意，每天也要给你嘴里塞上两颗金桔，告诉你化痰消喉痛之类。被强迫的记忆通常不会很美好，所以小时候真的很讨厌金桔的味道。天干物燥，人心也燥，年底了，大事小情都要应对，几个连线电话下来，咽干喉痛，每一次吞咽都让人难耐，每次开口都从喉头喷吐着热气，已经喷火龙附体。终于想起了老妈的金桔，糖渍简单得很，金桔、加足冰糖，加点水，二十分钟熬好，先塞一颗在嘴里，冰糖的清甜混着金桔特有的酸甜苦涩，一点点滑过喉咙。剩下的放凉，拌点蜂蜜进去，可以冷藏半个月。每一天，总得有嚼一颗金桔这么会儿功夫，噤声，回神，然后找回不疾不徐的节奏。那天在朋友圈发了糖渍金桔，几位朋友都私下里问我做法，巧的是，都是想孝敬给喉痛的母亲。大抵都是母亲大人还在家里帮着照顾小孩；大抵都是看到母亲夜里睡不好，白日又劳累；大抵都是一边心疼老妈一边嘴上又不愿妥协——即使你给她捧上几枚金桔吧？想她也难买好意，唠叨抱怨照旧一个也少不了。女儿跟母亲，天生的亲密对手。无论你钦佩她还是诟病她，你如何对待自己的家庭，如何处理亲密关系，母亲的影响无法忽视。许多女儿有了自己的孩子，母亲又回归到你的生活里，成了你照顾孩子的同盟军。可她想继续按照自己的经验管理一个家。而你呢？“这是我的家啊！”于是矛盾来了。有解吗？只要天长日久地生活在一起，我觉得无解。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向她证明过，没有她，你也可以过得很好。她辛苦把你养大，她看着你踏入婚姻的逆流，她目睹你经受着她曾经受的操劳，而你的生活仍然需要她，不是吗？每个母亲都只有一份工作经验，所以她只能选择在你的家庭里，继续复制这份经验。或许已经老套、过时、不入流，三观不齐四观不正，但她尽力了。或许你也有太多无奈需要哭诉，然而，既然你并没有真正“独立”，任何外力的支援，一定都附带着“代价”。母亲日渐苍老，告别了工作，告别了孩子，她们也需要时日重构自我的世界。既然需要她继续陪在身边，或许也该像对待爱人和孩子一样，彼此尊重、认可，不强求，平等地沟通和接纳情绪。忽然想起一首暴露年龄的老歌：因为路过你的路／因为苦过你的苦／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／追逐着你的追逐没有风雨躲得过／没有坎坷不必走／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／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一生中牵过的手，到最后都会放开。母亲是第一双牵你的手，她总想为你遮蔽一些风雨，总想让你少受点苦痛。有一天，换你牵她，她会明白，你真的成人了，她也便安心了。